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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读书经验(冯友兰及蔡元培各一篇)

2023年03月29日 10:12:42 来源:网校空间 访问量:30

我的读书经验(冯友兰及蔡元培各一篇)

冯友兰:我的读书经验

 

我今年87岁了,从7岁上学起就读书。一直读了80年。其间基本上没有间断,不能说对于读书没有一点经验。我的经验总结起来有四点:精其选(选经典,读精选)、解其言、知其意、明其理。

 

先说第一点,古今中外,积累起来的书浩如烟海。但是,书虽多,有永久价值的还是少数。可以把书分为三类:第一类是要精读的,第二类是可以泛读的,第三类是只供翻阅的。

 

所谓精读,是说要认真地读,扎扎实实地一个字一个字地读。所谓泛读,是说可以粗枝大叶地读,只要知道它大概说的是什么就行了。所谓翻阅,是说不要一个字一个字地读,不要一句话一句话地读,也不要一页一页地读。就像看报纸一样,随手一翻,看看大字标题,觉得有兴趣的地方就大略看看,没有兴趣的地方就随手翻过。

 

所以,书虽多,真正值得精读的并不多。下面所说的就是值得精读的书。

 

怎样知道哪些书是值得精读的呢?对于这个问题不必发愁。自古以来,已经有一位最公正的评选家,有许多推荐者向它推荐好书。这个评选家就是时间,这些推荐者就是群众。现在我们称为“经典著作”或“古典著作”的书都是经过时间考验流传下来的。这一类的书都是应该精读的书。

 

精读的时候,先要解其言。这就是说,首先要懂得它的文字。语言有中外之分,也有古今之别。汉语有现代汉语,有古代汉语。古代汉语统称为古文。攻破这一关,要先做许多准备,用许多工具,如字典和词典等工具书之类。这是当然的事,这里就不多谈了。

 

中国有句老话说是“书不尽言,言不尽意”。读书的时候,即使书中的字都认得了,话全懂了,还未必能知道写书人的意思。从前人说,读书要注意字里行間,又说读诗要得其“弦外音,味外味”。这都是说要在文字以外体会它的精神实质。这就是“知其意”。司马迁说过:“好学深思之士,心知其意。”如果仅局限于语言文字。死抓住语言文字不放,那就成为死读书了。死读书的人就是书呆子。

 

语言文字是帮助了解书的意思的“拐棍”。既然知

道了那个意思以后,最好扔了“拐棍”。这就是古人所说的“得意忘言”。在人与人的关系中,过河拆桥是不道德的事。但是,在读书中,就要过河拆桥。

 

上面所说的“书不尽言,言不尽意”之下,还可以再加一句“意不尽理”。读书仅至“得其意”还不行,还要“明其理”,如果明其理了,我就有我自己的意。这个意是我的,我就可以用它处理事务,解决问题。好像我用我自己的腿走路,只要我心里一想走,腿就自然而然地走了。读书到这个程度就算是能活学活用,把书读活了。

 

会读书的人能把死书读活,不会读书的人能把活书读死。把死书读活,就能把书为我所用;把活书读死,就是把我为书所用。能够用书而不为书所用,读书就算读到家了。

 

蔡元培:我的读书经验

 

我自十余岁起,就开始读书;读到现在,将满六十年了;中间除大病或其他特别原因外,几乎没有一日不读点书的,然而我没有什么成就,这是读书不得法的缘故。我把不得法的概略写出来,可以作前车之鉴。

 

我的不得法,第一是不能专心。

 

我初读书的时候,读的都是旧书,不外乎考据、词章两类。我的嗜好,在考据方面,是偏于诂训及哲理的,对于典章名物,是不大耐烦的;在词章上,是偏于散文的,对于骈文及诗词,是不大热心的。然而以一物不知为耻,种种都读;并且算学书也读,医学书也读,都没有读通。所以我曾经想编一部《说文声系义证》,又想编一本《公羊春秋大义》,都没有成书。所为文辞,不但骈文诗词,没有一首可存的,就是散文也太平凡了。

 

到了四十岁以后我开始学德文,后来又学法文,我都没有好好儿做那记生字、练文法的苦工,而就是生吞活剥地看书,所以至今不能写一篇合格的文章,作一回短期的演说。

 

在德国进大学听讲以后,哲学史、文学史、文明史、心理学、美学、美术史、民族学,统统去听,那时候,这几类的参考书,也就乱读起来了。后来虽勉自收缩,以美学与美术史为主,辅以民族学;然而这类的书终不能割爱,所以想译一本美学,想编一部比较的民族学,也都没有成书。

 

我的不得法,第二是不能勤笔。

 

我的读书,本来抱一种利己主义,就是书里面的短处,我不大去搜寻他,我只注意于我所认为有用的或可爱的材料。这本来不算坏。但是我的坏处,就是我虽读的时候注意于这几点,但往往为速读起见,无暇把这几点摘抄出来,或在书上做一点特别的记号。若是有时候想起来,除了德文书检目特详,尚易检寻外,其他的书,几乎不容易寻到了。我国现在有人编“索引”“引得”等。又专门的辞典,也逐渐增加,寻检较易。但各人有各自的注意点,普通的检目,断不能如自己记别的方便。

 

我尝见胡适之先生有一个时期,出门常常携一两本线装书,在舟车上,或其他忙里偷闲时翻阅,见到有用的材料,就折角或以铅笔做记号。我想他回家后或者尚有摘抄的手续。

 

我记得有一部笔记,说王渔洋读书时,遇有新隽的典故或词句,就用纸条抄出,贴在书斋壁上,时时览读,熟了就揭去,换上新得的。所以他记得很多。这虽是文学上的把戏,但科学上何尝不可以仿作呢?我因为从来懒得动笔,所以没有成就。

 

我的读书的短处,我已经经验了许多的不方便,特地写出来,望读者鉴于我的短处,第一能专心,第二能勤笔。这一定有许多成效。

 

编辑:孙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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